OOC有。
cp田战x子虞。(来自电《影》)
大概是个藏在心里的故事。
人物属于导演和演员,脑洞属于我。
欢迎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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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战一直都知道,都督文武双全。
初次见面,眉眼凌厉的小将驾马而来,在校场边缘翻身下马。不知为何,将士们纷纷退向两侧,给他让了一条道出来。少年抱着铁青的头盔,微笑着向将士们致意,然后,走过这段并不长的路,走上了高台,站在代都督身边——四年前春分,大都督在殿上被刺客一把削掉头颅,而少都督年纪太小,无法担此重任,只能由大都督的兄弟代为担任。
“这就是少都督了吧。”军队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田战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但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肃静!”
那双眼倏然间望向了自己。
田战不禁抬起头来,向那人的方向看去。
那是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少年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大家,开口说道:“吾之名为子虞,是你们的少都督。今天起,吾将与你们一同操练,希望各位将士不要顾及吾的身份。”
少年顿了顿,“待时机成熟,吾将带领你们,收复国土!”
代都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田战,出列。”
田战迈步踏前一步,“田战参见都督,参见少都督。”
代都督说出了田战这一生以来,最难忘的一句话。
“你身为副将,当全力辅助少都督。子虞在军中的衣食住行,就由你亲身负责吧。”
不知道为什么,田战内心涌起狂喜,他只能慌乱地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不对劲,“是,都督!”
然后,他听见了少年的轻笑,“起来吧。”
军中的生活一向清苦,少年不仅不抱怨,还很快地融入了大家。
少年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聪颖与谋算,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代都督很快就完全放权下来,只是上上朝,平时来军营里晃一晃,已经完全不插手带军的事情了。
少年通常早上在都督府,下午就会到军营里来。有时会和将士们比试比试,但通常是点到即止。
少都督很强。
田战心里再次明确了这一点,在又一次被少年撂倒在校场上的时候。
少年此时已经连续跟三四个人比试过了,汗水顺着少年的脖颈流下来,在沛国难得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额发也被汗水打湿,变成一缕一缕的,垂落下来。
一滴汗,顺着少年的鼻尖,滴落到了田战的胸口上。
那一瞬间,田战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少都督愣了一秒,起身,然后伸手拉起了他。
“田战你不行啊。”少年笑了起来,用衣领擦了擦汗,“今天就这样吧。大家好好操练,注意随时可能来的敌军啊。”
田战木讷地点点头,目送着少年离开校场,然后转头就单挑赢了好几个人。
将士们都说,“田副将就在少都督面前不堪一击。”
田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又是一年春分,代都督一口毒酒入喉,撒手人寰。
老沛王昏庸无道,竟想要把沛国拱手送人,就为了保住他酒池肉林的日子。
一帮子皇子拉帮结派,整个朝堂乌烟瘴气。
可是,田战站在朝堂上,望着身前空出来的都督之位,心里十分笃定。
少都督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府中练字,得到父亲被人暗杀的噩耗,只能默不作声的少年了。
次日,都督上朝,望沛王应允他带兵,夺回被敌军抢到手边的城池。他还保证,沛王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老沛王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胜了,国土回来了,他这沛王稳稳当当;若是败了,抄了都督府,国库也就补上了。
清醒的人就那么几个,沛国此次若是不收回国土,就是气数已尽,还不如让都督赌上一赌,他们也纷纷同意都督带兵出征。
都督穿着朝服,脊背挺得笔直,“请允田战为吾副将。”
殿上一片哗然。
田战脸上毫无变化,心底却笑了起来。
他的少都督,果然还是没有忘记他田战。
虽然此时他已经是沛国将军,但在都督面前,他永远是都督的副将。
他走出列,“请允吾为都督副将。”
老沛王倏然抚掌笑道,“允了。朕允了。”
没过几日,老沛王便宣布让沛良继位,其余皇子赶去封地。
天下大哗,但老沛王似乎心意已决,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只得接受结果。
众皇子还未赶到封地,老沛王便薨了。数日过去,各个皇子也不知去向。
田战知道,这全是都督一手促成。
这沛国的天,早在老沛王放任都督成长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沛家的天了。
对于将士来说,战争来得猝不及防。
等田战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拿下了曾经的大片疆土。
此时,敌国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援军总算赶到了。
境州城的天险也不是那么容易攻上来的,但敌国趁着人多势众,用人海战术,还是砍倒了大旗。
田战护着都督,退到山石的缝隙里。
都督受的伤也不轻,血液已经把都督的盔甲染得发乌。他喘着气,从背后按住了田战的肩头,“田战,这境州城,是保不住了啊。”
“都督,”他用自己的身体遮住都督,他们躲在阴影里,看着四处搜寻的敌军。他小声说,“先不提境州城,我得把都督安全送回沛国。”
“......且慢。”都督捂着嘴咳了起来,最后只能用气声说道:“......你身为沛国将军,也该活着回来。”
“我先是都督的副将,再是沛国的将军。”
田战冲了出去,一刀砍翻了迎面而来的敌军,站在悬崖边上,像一根钉子插进了山石。
接下来的两天,田战以一人之力杀死了所有攻上来的敌军,到最后,他整个人像是从血里面捞出来的一样,呼吸也像风箱一样响。
他还没死。
没有人能杀死他。
没有人能伤害都督。
有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田将军!沛王结盟了!还请田将军通报都督!我们迎都督回国!”
田战已经听不太真切了,他只能感受到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子虞叹了口气,看着跑上来的传令官,“本都督听见了。先把田将军抬下去吧。”
跑上来的士兵刚要碰到田战,田战就戒备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田战,你放下剑。我们回沛国。”
是都督的声音。
田战失去意识之前,心里只有一句话。
“我护住都督了。”
再之后,过了好几年。
久到田战以为都督已经放弃境州了。
都督娶了小艾,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被传为佳话。
田战并不觉得难过,只要都督过得好,就足够了。
然后就在某一天。
敌国君王驾崩了,敌国内乱之际,子虞带了一队兵,就去攻打境州城了。
没有人能想到,迎战的人,竟然是杨苍。
杨苍的大刀,至阳至刚,三合速杀。
子虞被杨苍的拖刀伤到,杨苍没有追击,放了他回沛国。然后,杨苍就带着杨家军驻守在了境州城。
那是田战第一次看见都督那么虚弱。
田战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子虞仰躺在榻上,胸前的伤口不断有血涌出来。小艾跪坐在他身边,徒劳地拿着布巾擦去血。外面下着大雨,子虞的头发还没干透,杂乱地散落在榻上。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但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明。
“都督。”田战在塌边跪下,“为何不让我一同前去。”
“你来了啊。”子虞侧过头看向他,“你若是和我一同前去,那就不只是偷袭了。”
田战听见他的都督笑着说,“你要是在那里,怕是现在都没有命在了。”
脸颊上传来冰冷的质感,田战抬起头来。
“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吧。过几日我会上朝的。”子虞说。
田战是如此贪恋着那只手,即使是那般冰冷,但他只是一动不动,任由子虞把手收回去。
“是。都督。”
田战不知道,在他到达之前,子虞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彻底康复,只能日渐衰老虚弱了。
虽然只能接受现实,但更不能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沛国大都督的状况。
子虞决定启用“影子”。
等数日过去,田战在朝堂上看见“都督”的第一眼,他便觉得,那不是都督。
脸和身形丝毫不差,但是气度完全不同。都督从小便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度,而现在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着实是有些小家子气。不过好在“都督”还足够坦荡,也不是什么笨蛋,其他没有他熟悉都督的人,还没那么容易就看出来。
不过。既然都督选择不告诉他,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只要“都督”在的一天,子虞就一定还活着。
田战这么坚信着。
终于,在一年后,在那片竹林里,“都督”对他说。
“都督想见你。”
田战来到密室里,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那个身影转过来,俨然是在这一年间迅速衰老,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子虞。
他一窒,连忙冲过去,握住了子虞的手,“都督!”
子虞异常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境州那一战,你护着我,整整两天,那么多人,你竟然都没死。”
“哈哈哈......”子虞笑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开始剧烈的呛咳起来。
田战这时也来不及想什么,他迅速伸出手,拍了拍子虞的背。
这一拍,他吓了一大跳。
子虞背上的肌肉已经消失了,伸手就能够直接摸到他的脊骨。对于田战来说,这触感是如此的扎手,让人已经不忍心再碰,生怕一下子把他的都督碰散了。
子虞像是没有发现田战的不对劲,他抬起头来,说完刚刚就要说的话,“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我当然能。
我为什么不能。
这一年间,我没有一秒不想见到真正的你。
田战没有回答,他只是把都督扶到桌边坐下。
“我叫你来,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子虞伸出颤抖着的手要去拿茶壶,田战连忙提起茶壶,给都督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叔父找遍了天下,终于在境州,找到一个和我模样相仿的男孩,那就是‘影子’。”子虞放下茶杯,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田战。
田战满脑子都是“都督怎么能困在如此的斗室”,当然,他也这么说了。
“你很好。”子虞笑起来,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你一向很好。”
田战抬起头来,看向都督,然后他就愣住了。
这一年间,子虞待在这狭小又黑暗的地方,病痛、孤独和黑暗已经把当年马背上的银盔轻甲的骄傲小将折磨成了一个阴鸷的怪物。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他还是我的都督。
“这出戏,三个人最重要。一个是影子,一个是主公,最后一个,就是你。”子虞慢慢收回手,在桌子上缓慢地指指点点,一双极亮的眼睛盯着田战,“我就在这斗室之间,运筹帷幄。岂不快哉?”
他顿了顿,继续缓缓说道。
“到时候,我做沛国的王,你做我的都督。”
田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察觉到了,子虞早就发现了他的注视。
这样就好。
那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王。
为了您的抱负,我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田战被杨平用刀刃刺伤,躺在杨家军旗下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这一句。
于是,他忍着眼前发黑,奋起砍倒了杨家军的大旗。
“境州破——”
在大殿外等着门打开,田战突然一阵心慌。
门开了,“都督”说主公被刺客杀了。走进殿里,看着倒在那的主公和刺客,田战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那就是他的都督。
可是这种时候,他却没有勇气去揭开那刺客的面具。
小艾是都督夫人,她就那么允许了影子代替都督。是了,都督说,夫人不忍心,可怜影子,想要放影子回家。
那他这个曾经的副将,又有什么权力揭发呢。
“都督”是有着子虞的脸,可那真的不是子虞。
田战知道,这次他没有护好他的都督。
他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有时候,看着境州的脸,田战会感觉到有些恍惚。如果都督没有在那时自己带兵去攻打境州城,如果那时都督带上了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或许就是子虞了。
可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田战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杀掉境州呢。大概是没办法对着那张脸痛下杀手吧。
这些年的注视,也不必得到回应。
只要那个人曾知道这双眼睛,就已经足够了。
田战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口气。
如果有下辈子,见都督第一面,就要告诉他。
“我始终恋慕您。”
Fin